北京機場的一天

今年北京的頭兩場大雪都讓我們在北京機場趕上了。或者更準確的說下雪的後遺症都給大狗趕上了。先是一月二日清晨由倫敦回到北京。前一天元旦晚上下的雪都還覆蓋着着機場。還好的是積雪不影響飛機的起降。我們在行程上有二天的預留空間本來還猶疑要進北京市區還是去香港﹐既然北京有積雪就臨時買了去深圳的機票搭早上第一班機。這天天氣唯一的影響是當天隨即在機場轉往深圳的飛機因為要除冰稍有延遲。

但隔天一月三日要從深圳回北京時就沒有這麼順利了。北京當天下午大雪﹐北京機場從中午後就沒有幾班機可以飛出。雖然深圳的當天的氣候沒有問題但沒有班機從北京飛出就意味着深圳也沒飛機可飛回北京。這時機場櫃檯鬧成一團自不在話下。如果當天北京再沒班機飛出的話就表示我們得等到第二天一月四日等北京飛出的班機抵達深圳後才有機會飛回北京。更糟的是我們在一月四日晚上還得再飛出北京。如果這中間再有閃失我們可就慘了。有類似問題的乘客似乎還不少﹐加上多數的人一月四日也得回去上班﹐不少人的火氣不小。

幸好傍晚五點左右從北京勉強飛出一班機往深圳大約九點會到。除了該班機原有的乘客大約還有一百多候補的機位。一百多候補機位當然不夠﹐這搶機位的場面也是可想而知。好的是我們家的貓領導早有英明指示專乘國航班機以成為國航金卡常旅客。在這機位爭奪戰中金卡優先候補的好處﹐可就還真有用。持平而論以當時乘客火爆的情緒來說國航地勤的服務態度還算不錯。我們的機票有一點小問題。以當時情況的壓力﹐國航的地勤還能主動幫我們解決更是難得。
等我們的飛機終於飛抵北京時已是近一月四日清晨兩點。此時雪雖已停了但在零下十幾度的溫度去答接駁車去航廈的滋味可不好受﹐加上從飛機到接駁車的距離雖不遠但積雪可不淺﹐普通的鞋子一腳就踏進雪裡了。

等領出行李都已兩點半了。如果回市區﹐一來路況不明﹐二來當晚還得再回機場變數太多而機場附近的旅館早已全滿就干脆待在機場算了。哈﹗這還是大狗生平第一次在機場打地鋪﹗

由於前一天取消的班機不在少數﹐很多人﹐尤其是在北京轉機的人都困在機場。這天清晨北京的第三航站到處都是睡倒的滯留乘客。有睡在櫃檯前的地毯上的﹔也有看來像旅行團的人把推車圍成一圈﹐一伙人窩在裡面﹔更有睡在機場大廳聖誕樹下的。
本以為清晨三點機場內的商店早已打烊了﹐沒想到方便店﹐水果店﹐甚至書店都還開着。詢問之下才知道因為滯留機場的旅客太多﹐所以機場管理方面要求機場大廳所有和民生有關的店24小時營業。這顆大蘋果就是在水果店買的。背景就是睡的東倒西歪的旅客。
除了商店外﹐機場的服務台也持續的回答旅客的問題。北京第三航站服務台的數量及水平都不是其他我們去過的機場可比的上。這張照拍攝於清晨三點半。

好不容易挨到六點﹐機場的櫃檯開始辦理乘機。地勤小姐一看我們晚上九點的班機﹐清晨六點就來辦登機可就為難了。她打電話請示領導是否可這麼早辦乘機時﹐本來還想要是不行就哀嚎我們已困在機場一夜要求領導行個方便﹐沒想到電話那頭很爽快的就讓小姐辦理我們的乘機。這幾年國航給我們的感覺是服務水平遠高於一般的國際航空公司包括華航。此次從深圳到北京雖然狼狽的如逃難﹐但國航整體工作人員的素質更加深了我們對國航的良好印象。

到了八點﹐太陽出來了。機場外的積雪很深﹐但道路顯然都已鏟雪。等著辦理乘機的人也多了起來。本想既然天氣好轉﹐不如搭機場快軌進城轉一下吃頓飯﹐那知因為機場快軌從望京之後大部份是露天高架﹐鐵軌積雪太厚有安全問題﹐最少要到十點以後看情形再說。雖說可以叫計程車但既然不是非進城不可就算了。

既然不進市區﹐那就有的是時間在機場隨便逛逛。看的出這是什玩意嗎?

原來這是機場快軌站下層的商店﹗自從第三航站起用以來大狗進出這機場的次數也不少了可就從不知車站下還有商店。當初做設計規劃的人顯然沒想清楚過往旅客的心態以致這裡幾乎完全是空置﹗因為幾乎是空層﹐也沒開空調。在外面積雪又是零下十來度的溫度﹐這室內幾乎和外面同溫就像是一個超大的冰窖﹗
從快軌站回到航站的天橋上剛好看到大概是某中東航空公司的空姐們要上巴士。當時是上午十點多。雖然有感覺不到任何溫暖的太陽﹐室外的溫度至少都在零下五度以下。看她們連大衣外套都不批一件可真佩服。
民以食為天。雖然平時在機場多半在國航的貴賓室用簡餐就算了﹐但既然從前一天中午在香港的鏞記吃過午飯後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不想孽待自己就去了航空雜誌推薦的星陽舫。點了幾個菜﹐口味確實不錯。價錢也不比市區同等的餐館貴。較有特色的是煎鵝干及石磨豆腐。美中不足的是一盤水餃最後一個竟然是生的﹗大貓咬了一口覺得不對就吐在碗裡。這時其他菜都已吃飽而這又是最後一粒水餃所以也就算了。倒是服務生在撤盤子時注意到這咬了一口的水餃而發現裡面的餡是生的報告給經理而經理也出來哈腰抱歉。本來經理是要重做一盤但我們既然已吃飽也就不要浪費了。這種事在中高級餐館本不該發生但意外難免﹐能妥善處理也算不錯。難得的是服務生能在客人沒反映的情形下機警的發現廚房的疏失﹐而能讓管理層有機會彌補﹐這點讓大狗印象極為深刻。


吃飽了下一步就是國航的貴賓室。第三航廈的貴賓室有休息室可以小睡。這好處平時不覺有多重要﹐此時貓領導不免又為着她致力保持金卡的英明決定而邀功。我們個要了一間房。大貓自己去睡了。大狗雖然一夜沒睡但並沒什睡意。要間房主要是自從在倫敦聖誕節前感盲以來一直沒好。大狗是早打了H1N1及普通流行性感冒的預防針但別人可不知道。看到大狗咳嗽的每天沒地的恐怕都嚇死了。所以乾脆要了間房躲起來看著機場的雪景。
由於地上的積雪很厚﹐當747這種大飛機走過時引擎捲起的雪花有幾層樓高。
即使是737或空客300這樣比747小幾號的飛機卷起的雪花也不小。

除了來往的飛機﹐還有引人注意的就是這樣的鏟雪車。這一部剛好在大狗眼前不斷的轉大圈子。它一轉就轉了好幾個鐘點﹐雪花也不斷的飛起。
本來大狗還在想這鏟雪的傢伙在一片空地上轉什麼﹐一直到傍晚才知道是替這澳門航空的班機開路。從這照片跟本看不出這條不起眼勉強可讓這班機通過的一點路已經是一輛鏟雪車跑了幾小時的成果。
晚上我們的班機可想而知的晚點。再加上又要坐接駁車﹐有些乘客的情緒難免差了些。有抱怨國航的也有抱怨機場的。有位仁兄說這機場的硬體不錯但服務不到位。大狗聽了也苦笑的跟他老兄說比這差的多了去了。時間已久遠的經歷就不說了﹐光從十一月底起這段時間我們就去過桃園﹐新加坡﹐洛杉磯﹐倫敦﹐巴黎這幾個處的機場。大狗可說這些機場不論是硬體及服務都無法和北京第三航站比。印象尤其惡劣的是新加坡及倫敦的機場。桃園的地勤還好但決非某些人自我想像的那麼好﹐至於整體管理則可以和倫敦比爛。
以一月四日機場管理方面要面對的問題來說將大部份滯留的旅客疏散已屬不易﹐但以大狗在機場二十小時觀察及親身體驗﹐在壓力之下卻不忽略很多服務的細節如保持方便店及服務站徹夜開放﹐洗手間的整潔等這些細節都不是只靠口號做的來的。

台灣有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自我感覺太好﹐總以為自己什麼都比人強﹐尤其是和大陸比。我們認識的人裡﹐親綠看不起大陸自不在話下﹐即使是藍的﹐早年固然也看不起大陸﹐近年來雖不像綠的全是鴕鳥族﹐但總是抱著一個大陸也許現在硬體沒話說但服務水準還差遠了的心態。事實大陸近年來突飛猛進的何只硬體﹐大陸服務業的水準在很多方面已和台灣對等甚至超越。我們就拿在桃園機場最近的經驗做一個例子吧﹐桃園機場老舊也就算了﹐整個機場的管理極差﹐標示不清﹐要找服務台也不知在那。大狗平時進出桃園都找人接送。十一月底從北京回台北這次想自己坐機場巴士回台北就好了﹐結果是拖著行李跟著標示走了一段標示就沒了﹗好不容易找個工作人員問路﹐經過一段大約是為了省電的幽暗走廊找到了巴士買票及候車處。哇﹗大狗差點以為是到了鄉下汽車站﹗那雜亂可真不是蓋的。不相信的人可以自己去體驗從北京機場的餐廳﹐服務台﹐洗手間及坐巴士去市區相對桃園機場同樣的服務。見微知著﹐固步自封及夜郎自大的結果自有歷史的前車之鑒。